从乌鲁木齐去喀什,就是在天山南麓一路西行,一千多公里长的风景线,连绵的天山雪峰,看也看不完,再驶来一长列油罐车,会是一道什么风景?于是,戈壁、油罐车、天山雪峰,被拉长,拉长,拉出了一帧巨幅长卷,定格在对南疆的记忆里。 从喀什到塔什库尔干县的帕米尔高原公路上,一路风景,大气磅礴,纤尘不染。远看山上是皑皑白雪,细看原来是洁白的沙,那就是白沙湖,是由褐色的山体、白色的沙和山下沙滩、水面组合起来的一道风景。沙会爬上高山,像衣服一样遮住一部分山体,然后滑下,哪怕滑到湖底,风都会把它吹上去。千百年来,山没有被覆盖,湖也没有被沙填没。而白沙,也不见少,尽在山、水之间上下忙活,世界真奇妙。
公路海拔越来越高,有4000米了,路东边的山峰更高,先后是公格尔山(海拔7719米)、公格尔九别峰(海拔7530米)和号称“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峰(海拔7546米)。山上白雪覆盖,白云缠绕,更有一面碧蓝的卡拉库力湖,像美女粉丝一样膜拜在三剑客的脚下,仙耶?幻耶?
![]() ![]() ![]() 从轮台县乘汽车往南到塔河,带两瓶水,进了胡杨林。没有尽头的胡杨林,前面永远比眼前的更好看,越走越深入。听胡杨千年不死啧啧称奇的人多,真正走近它的不多;满足于拍回两张照片的多,仔细关注它的不多。眼前出现了两种不同形状的叶子,圆的如白杨,长的如垂柳,我以为是两种树,至少也是两棵树,追溯上去,两种叶子却是出自同一根枝条,有照片作证。我想这肯定是它为适应环境而作出的应急,好死不如赖活着,顾不得模样了。在塔克拉玛干严酷的环境里,胡杨不得不扭曲自己,现出种种怪相,却被人叫做“好看”。一棵老树无所谓了,没叶子了,枝条脆了,估计是死了,可它周围一圈的小树,个个枝繁叶茂,老树牺牲自己,把有限的水分让给了小树,想起了地震废墟下护着孩子的母亲。不该诅咒病树,没有病树,哪来万木之春呢?实在没法形容它树皮的粗糙,拍张照,想好了题名“拟罗中立父亲”。 两只乌鸦栖息在老树上,呱呱唱着不甚动听的歌。想坐下歇息,喝口水,可是蚊子们不答应,不要说坐下,你拍照它就叮你手,而且是全天候的,正午也有。胡杨林的照片拍得不好就是它闹的。想不通这么干旱的地方哪来的蚊子,雌蚊吸不上血又是怎么繁殖的,因为我转了一天就没见第二个人,叮谁去?难道是叮胡杨,叮了胡杨也千年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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