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个特殊建筑中、设计中,甚至日常生活中的文学性才会开展,换句话说,在各项技能被明确定义前后,其实视觉的心、造型上的手都应当不要太操之过急,以免令作品常流于视觉造型上肤浅艳俗的流习,而犯了焦躁的毛病。在这里,面对这样的命题之下,设计的心,只能是自制的。正如在文章之前,不必太舞弄文学元素,那可能无关文学;在艺术之间,不必太沉溺于材料工具,以免离美学越远。如果在单纯的创作元素中,要达成高大的美学成就,那只能向内发现、向深处发展,在清远中挹取芬芳,一如苏轼使用简练浅白的文字,即可透露着生活雅静与深远的人生意趣。李清照的精粹语词,三杯二盏淡酒……满地黄花堆积,就足以勾画出时代中一个不俗女子对凡俗爱情最深远的十年与非凡哀愁。在世俗的机能中深化它、意趣它、活化它;原来一种被精粹后的凡俗,才是设计。 在大山的面前,要安定下来,造一个和谐的家,只是态度谦卑,那还不够;在创作的彩墨之间,只是惜墨也未必成大作。在创作态度与工具手法的收放之间双重考验每个空间创作者对主体描写对象(在建筑中亦即凡俗生活)的出入之自由性,并同时陪衬与旁之客体自然显露其贵气,这就是M宅的一种属于东方文学的创作内涵。那是一种对人、对空间、对土地、对文化、对这一片旷野中大山的谦敬之意,只能这样设计了:谦卑地回敬以美学贵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