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赵牧桓办公空间设计新概念

      特约资深评论人/满登

 

    台湾设计师赵牧桓既有传统的思想，又有对西方文化吸收与过滤，对东西方文化有深刻的认识。他的设计语言艺术，既有章法，又有反章法。既有“正道”，也有“邪道”，正邪两道的才华，是港台设计师中为数不多的“鬼才”设计师之一。

 

    应老朋友赵牧桓的邀请，笔者于近日参观了他的新公司。很难想像，像赵牧桓这样的“鬼才”设计师他新公司会是怎么样。尽管他在邀请我去之前，透露了一点信息“比较现代一点”，但依他的性格，吃不准这家伙会将现代“糟蹋”成什么样子。

 

    赵牧桓的新公司位于上海吴淞路上一个商务楼，他选择了里面一层四层楼的群楼做办公，避开了靠马路的嘈杂。入口的门不算大，像公寓楼的门厅。令人吃惊的是，这家伙将公用的门厅空间当作了自己的试验田，天地和四面墙，几乎没有一面幸免，正对门两面墙是一组现代装置艺术——将家居客厅的家具挂上了墙，一组沙发正投影摆放，高低错落有致；一把椅子像变魔术一样，从墙体钻出半个身。墙角一旁有“牧桓”汉语拼音缩写两个巨大的LOGO，他竟然敢把自己“一劈两半”——“M”站立，“H”躺下。电梯门也不放过，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招贴画一样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他近两年在国内外权威杂志上发表作品的N种封面。真看不出来，平时不怎么露“口缝”，闷葫芦一个，一旦展示公司实力时，毫不谦虚。很难界定，他是设计师中的艺术家，还是精明的商家。

 

    以前对赵牧桓所谓的“灯光顾问”公司名称没概念，据他自己说对灯光有相当研究。但笔者也许太愚钝，并没从他以前的作品中看出太多的灯光创意，这次在新公司电梯角落的楼道上，终于看见了他研制的“足球”造型灯光装置。这三个大小不同的球型灯光将墙面映照的恰到好处，十分好看。这个“足球”装置在设计实验中，却让赵牧桓尝到球体灯光工艺制作的难度。且不说一个球体切分40多个块面，有四方形，有三角形，它们之间不仅要计算出圆形的角度，还要将四方形和三角之间的边界线镂空预留出毫米灯光槽。这里既有切割、焊接、打磨抛光的工艺，又有对链接四方形和三角形切割对接均等计算的考量，差一毫米就有可能前功尽弃。据他说，实验了好几次才研制成功。

 

    问他为何不用镜面不锈钢而用拉丝不锈钢？毕竟镜钢的反射度比拉丝的要有明显的“高调”效果。他说他要的是“低调”的映射，不想将门口摆的太耀眼。

 

    他的新办公空间概念，结合了公司80后和年轻人偏多，对未来事物更易接受和好奇的特点，更多的是考虑除了给员工提供一个宽松舒适的工作环境外，是否还可以给他们在设计思维导向上释放一些有代表性的理念和启迪？他认为任何空间的形成是没有模式可循的，但他相信总有一种空间模式不仅适合他的新概念，同时也符合公司的创意理念，敢于创新，敢于表述自己的观点。

 

    对于新办公空间设计概念，他更倾向前卫的、未来的、好奇的，甚至带有点探索味道的，超级现代的空间概念在他脑海里喷发而出，他用几何块面和切割宝石的概念来打造空间，几何构图不仅在操作上有一定难度，在功能的切割分配上也有一定挑战性。为了控制不确定几何形构成的收口，他突发奇想，在地面标出长度尺寸，在700平方米面积，突出四个重点：入口第一印象，前台与设计部，会议室和接洽室，自己办公室。整体设计语言充满了不确定的几何形及其生成的块面，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如此富有张力。这些不同块面的形状、比例、大小尺度，有功能与动线的考虑，而不是随意堆砌，同时也具有被可接受和可阅读信息传达的趋向性。

 

   也许在上海乌鲁木齐中路拥挤的老办公室待久了，赵牧桓对宽敞活泼有一种“饥饿感”。在众人眼里，他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但这次不同了，不但要为自己还要为员工考虑。他要颠覆从前深沉的形象，最好的诠释是通过自己新办公空间的思考和实践，将主张表现出来，为员工创造一个能启迪思想、点亮心灵的场地。

 

   黑白色是赵牧桓最喜欢的经典色，就像档案里面的黑白照片，哪怕过了几个世纪，人已故去，但仍不褪色。至于蓝色，给人一种畅想，一种胸怀，一种期待。黑白蓝成了他新办公空间的主旋律。美中不足的是，天棚有很多管线，为掩盖这些东西，赵牧桓用深灰涂料将它们一网打尽。深蓝的环氧地坪就像一面巨大的镜面，将天棚的黑色照单全收，黑色与深蓝相遇，造成地面全成了漂浮不定的蓝黑色，给人头重脚也重不透气的感觉。好在有大面积的白色几何形界面穿插，不仅淡化了这种感觉，而且通过环氧地坪像水波纹的反射，变得更加有趣味了。鬼才赵牧桓就有这样制造惊艳的本领，一分钟之前让人感受到压抑，一分钟之后让人说不出来的舒畅。

 

   这个办公空间有一样东西令笔者难忘，就是刻有CAD图纸的会议室和接待室落地玻璃，在LED灯光作用下，它会发出幽蓝像激光一样的视觉效果，仿佛将我们带到另一个星球，充满未来感和科技感。

 

    为了和“东倒西歪”的几何形块面空间形成“共识”，赵牧桓索性让大家都统一“歪”一把，把刻有CAD图线的落地玻璃都放“斜”了。这么一“斜（邪）”，入木三分，将不按常理出牌的赵牧桓“鬼才”设计才华和性格刻画出来。

 

   在他的新办公空间，还有一样东西勾着我不放。就是他自己办公室的大班台居然是从墙的一面“悬挑”的，悬挑尺度约为3米。这种悬挑不仅考量了一个设计师的神奇想象，同时还在钢板的扎边尺度上有力学负荷的精确计算，也就是说扎边支撑的一头要有强大的力量去平衡“悬挑”的一头。他将悬挑一直延伸到其他空间，阅览室走廊上的书桌是“悬挑”，前台和设计部的墙酷似“悬挑”，从远处看这些“悬挑”的几何形像南极的冰山，一块块漂浮在深蓝的海面上，1/3浮在海平面以上，2/3藏在海平面以下，那么多“悬挑”的几何山形出现在空间，他想表达什么？他给我们视觉背后带来的又是什么样的思索？